哈佛從來不會讓我失望。且不說這些年在這里經歷的大大小小的學術會議，光是遇見諸如傅高義、王德威、艾利森等學術大家，就足夠讓人欣喜。中秋節有月餅吃，世界杯有傳奇球星陪著看，讓我感覺哈佛已經不僅僅是學術圣地，更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寶藏。許多年前，我曾在大學組織或協助組織了很多場學生晚會，為身在海外的學子帶去特別的慰藉。然而哈佛的學聯“春晚”總沒時間去，終究留下一點遺憾……

　　今年2月，哈佛大學中國學聯的王一珺、學聯“春晚”制作人譚笑邀請我到現場觀看龍年的學聯“春晚”。他們還請到了歐陽娜娜作為壓軸嘉賓，這讓原屬于留學人員自娛自樂的哈佛學聯“春晚”多了不少新鮮的感覺。

　　與友人趙華吃過晚飯，一行人就向著學聯“春晚”的老地方——桑德斯劇院進發。走不多遠，夜色深處，柔光中一座暗紅色的建筑便是桑德斯劇院。然而進去一看，完全沒有“春晚”的影子。工作人員非常友好地問我是否需要幫助，說話間耳邊還傳來了西方歌劇的聲響。我又一看手機，不好，原來是今年“春晚”地點有變動，我沒注意到，害得大家又白跑一趟。

　　距離約定的取票時間還早，于是大家二話不說便決定打車去今年學聯“春晚”的舉辦地——位于市中心的愛默生劇院。一來到劇場門口，果然就看到頭頂的燈箱上赫然寫著“常春藤春晚”五個大字，黃底紅字的標識在夜幕中格外醒目。推開門就看到里面早已人聲鼎沸，仿佛波士頓最熱鬧的空氣都已經匯聚到這里。

　　取票后，我注意到門廊的左右兩邊都擺放著哈佛大學中國學聯自己設計的春節周邊禮品，主題是“斗眼龍和他的朋友們”。龍年徽章、冰箱貼，各種款式的龍年貼紙，以及帶有哈佛大學中國學聯標志的手袋和小熊公仔，絕對是今年學聯“春晚”現場的一大亮點。事后我曾和北京大學的石運佳老師說起哈佛學聯“春晚”今年的周邊文創，石老師贊不絕口，說現在的年輕人應該互相學習借鑒，也為哈佛的同學們喝彩。

　　來看“春晚”的人不少，愛默生劇院高大的穹頂和四周金黃色的裝飾讓整個會場氛圍顯得更加熱烈而莊重。舞臺周圍已經排滿了攝影師，工作人員也分列有序，讓我感覺頗有國內電視臺組織大型演出的架勢。海報上寫著“喜迎新春，萬事興龍”，表達了海外學子對傳統節日的期待和希望祖國百業興旺的心愿。

　　演出開始，精彩節目輪番登臺。民樂演奏《說書人》把電音、舞曲、搖滾、爵士等音樂元素融合在一起，令人耳目一新。哈佛阿卡貝拉合唱團的《光年之外》《總有一天》，讓人不僅懷想起青蔥歲月和校園時光。新英格蘭武術學院的武術連環展示盡顯中華武術的獨特魅力。成年武術高手和年幼的華裔武術學童同臺演出，精湛的技藝讓觀眾大呼過癮。

　　有一個節目給我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是哥倫比亞大學相聲社和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相聲社帶來的《人在囧途》。語言類節目本是有難度的挑戰，但表演者憑借豐富的經驗和獨到的演繹掌控住了節奏，總是在恰到好處的地方讓觀眾開懷大笑，實在不容易。頂好喜劇帶來的《小紅帽歷險記》是音樂和脫口秀的完美結合，也成為今年哈佛學聯“春晚”節目的一個亮點。

　　后面的節目也各有各的精彩，無論是鋼琴演奏還是舞蹈唱跳，波士頓地區各院校的學子在這個舞臺上充分展示著留學人員的青春風采。舞劇《山河列車》帶領觀眾坐上一列從大興安嶺出發，最終到達西雙版納的動車。當“中國”二字在山河的卷軸上鋪開成東北的雪、杭州的亭、廣東的湯和云南的花……華夏大地和中華文化的獨特魅力令人深深陶醉其中。歌曲《歌行四方》是整臺晚會演唱類節目中表現力最強的，演唱者拿出了專業的音樂水準，博得臺下觀眾一片彩聲，讓人看得過癮，聽得享受。

　　當晚的最高潮無疑是歐陽娜娜的大提琴演奏。大提琴與鋼琴完美配合，音樂時而熱情奔放美妙如探戈，時而又沉郁憂傷，似兩種樂器在交替訴說。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記錄下這難忘的瞬間。大家被歐陽娜娜的精湛琴技折服，更感嘆她極佳的表演穩定性。一曲終了，歐陽娜娜在臺上很靦腆地和觀眾打著招呼，感謝主辦方的邀請，并送上新年的祝福。這一刻，臺上臺下的每個人都成為了哈佛的朋友。

　　走出愛默生劇院，看到很多留學生爭著跑向劇場后門，想來是追著去和歐陽娜娜合影了。我本也可以厚著老臉去后臺看看的，但是和朋友相聚更重要，其他的，就讓更活潑的年輕人去湊熱鬧好了。春節本就是理性與活潑的綜合體。在哈佛能看到這么精彩的晚會，已經足夠。（作者系旅美學者，浙江外國語學院美國中心特聘研究員）